城读│谁最早提出“绅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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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最早提出“绅士化”?
1964年,英国城市社会学家露丝·格拉斯(Ruth Glass)首次提出“绅士化”。55年后的今天,绅士化仍然极具现实意义。
Ruth Glass and coining ‘Gentrification’
Sources:https://bartlett100.com/article/ruth-glass-and-coining-gentrification
https://www.ucl.ac.uk/urbanlab/news/ruth-glass-seminar
Picture source: https://nextcity.org/gentrificationtimeline#in1964
1964年,出生于德国的英国城市社会学家露丝·格拉斯(Ruth Glass)首次提出“绅士化”一词,用来描述伦敦发生的变化:
“伦敦的工人阶级社区一个接一个地为上层或下层中产阶级所侵入……一旦某地‘绅士化’过程开始启动,迅即持续进行,直到所有或大部分的工人阶级原住民被更替,该地的整体社会经济特征被彻底改变“。
这段话完全可以用来描述今天的城市,不过这段话来自露丝·格拉斯1964年主编出版的《伦敦:多面的变化》一书所写的引言,该书汇集多个不同学科研究伦敦不同面向变迁的论文。该书共有十章,分别由社会学家、地理学家、规划师、历史学家和健康学者从不同视角勾画伦敦这个正在经历迅猛变迁的城市的社会侧写。
格拉斯提出的“绅士化“一词,不无幽默地揶揄英国所谓的”绅士(gentry)“上层阶级。这一概念来自格拉斯对伦敦诺丁山和伊斯灵顿的观察:该地的住宅逐渐为有钱的波希米亚夫妇们所占据,并重新装修,从而把原来的蓝领阶级社区挤出。今天我们对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绅士化一词不仅为学术圈所用,并且广为大众使用,包括住房活动家、政治家,消费者杂志等不一而足。
多学科视角
格拉斯对于城市研究的贡献远不止是提出了绅士化这个概念名词。1990年,在纪念这位出生于柏林的马克思主义学者逝世的悼词中,埃里克·霍斯鲍姆称她为“把英国社会学制度化为一门学科的关键人物“。
格拉斯1930年代来到伦敦,就读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迅速她的研究领域崭露头角。1950年代,格拉斯加入伦敦大学学院(UCL),成立跨学科城市研究中心,即今天UCL城市实验室的前身。
格拉斯的研究工作非常多元化,她拒绝局限于一种研究方法,而是综合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对今天城市研究仍然不无启发。“格拉斯从不划分学术领地,这一点我们可以受益良多。格拉斯的研究继承了19世纪社会改革家查尔斯·布斯的伦敦社会调查传统。“伦敦大学学院城市实验室副主任安德鲁·哈里斯如是评价。
格拉斯1960年出版的《伦敦的西印度群岛人》是一部分析伦敦加勒比移民经历的开创性著作,揭示了加勒比移民受到的种族歧视,并提出新移民与原有社会群体之间日益加深的冲突的解决办法。
格拉斯的研究不限于英国,甚至也不限于欧洲。安德鲁·哈里斯评价道:“她研究工作的重要性之一在于她如何把世界不同地区联系起来。她做了不少关于孟买的研究,这在当时城市研究里并不算是重要的议题。某种程度上,她是全球城市比较研究的先驱“。
格拉斯是“比较城市主义”的先声,特别关注西方思想和经验对于发展中国家城市化研究的主导。格拉斯曾经指出对于非西方社会城市化研究存在的“知识缺口”:
“迄今为止,在几个相关联的方面,我们对发展中国家当前城市化过程、结构和影响的了解是有限的,甚至是停滞不前的。首先,这一领域的分析和研究框架(像许多其他领域一样)受到西方,特别是盎格鲁撒克逊经验的严重制约,或者更确切地说,受到从现在的工业化国家,特别是英国和美国十九和二十世纪早期城市化历史中得出的各种思想的制约,这些思想至今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只有粗略的比较和部分的解释。这部分是由于这些国家早期经历的“城市化冲击”仍在回响,所以在其影响之下形成的概念,无论是用理性还是非理性形式来表达,依旧非常顽固和普遍。这种观念的影响反映在研究者对于当代城市发展和发展中国家现象研究主题的选择上。一般来说,西方思想的主导体现在对于研究主题的处理上,它们往往遵循社会科学各个学科之间的传统分界线”。
男性主导世界里的女性声音
对于格拉斯而言,学术研究不仅是智识追求,更是一种生活实践和行动主义的形式。格拉斯是高产的报刊文章撰稿人,把研究作为影响公共政策的一种方式。
作为在男性主导世界里稀有的女性的声音,她一向以直言不讳而闻名。不过,因为她的性别,尽管格拉斯做出了重要研究成果,她的知名度却并不与之相匹配。
1930年代末,格拉斯因在沃特林和米德尔斯堡的住房发展和规划研究以及随后对黑人移民的创新研究而声名鹊起。不过,遗憾的是,本应成为格拉斯最重要的研究——第三次伦敦社会调查(继查尔斯·布斯和莱威林·史密斯之后),却未能完成。
绅士化最初主要指城市社区的人口构成变化,今天已经成为城市研究的一个不断增长的子领域,其内涵随着世界各地城市的各种表现形态而演进,并且由于国家和开发商的介入,绅士化现象日益显著,正如格拉斯曾经指出的,绅士化过程一旦启动,就难以停止。
当前,绅士化现象已经遍及全球,有学者将其称之为“星球绅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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